刘三壮

外面有太多的诱惑与捷径,人要守住自己的底线

【旭润】奔月

奔月

2009年12月19日晚八点,古帛寿主席和他的夫人观赏了庆祝澳门回归十周年舞蹈《奔月》。

 

1.润玉在看不见旭凤的日子里跳舞,他迫切地想要奔向旭凤。

润玉喜欢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旭凤,在旭凤下凡渡劫的日子里,他每日都会制作美好的梦境托入旭凤的梦中。

他觉得光是这样还不够,他跑去花界采得每日寅时花朵上才会结成的露珠,只采最珍贵的花上最干净纯粹的一颗,每日一滴地积攒起来,希望通过这种恒久且繁杂的行为表达他的诚意和思念,为旭凤积福。

最重要的是,这些珍贵的露珠慢慢积起来,用来酿酒是再好不过了。等到旭凤渡劫归来,将这些年制成的酒与他分享。旭凤在天界时最喜欢琼浆,他看到这些为他准备的,必定高兴。而旭凤能高兴,就是润玉最大的心愿。

润玉在旭凤不在的日子里,渐渐向广寒宫的仙娥们学会了一个舞蹈。相传这个舞蹈是太阴星君自人间奔月后因太过想念人间别离的丈夫,在冷清寂静的广寒宫里独自编排出来的,取意为思念故人。润玉听闻这个由来后,立刻虚心地向广寒宫学习起来。每每在布罗星辰的闲暇时余,润玉会在广袤的星空下翩翩起舞。他发现他在舞蹈这方面是极有天赋的。他将手极力地伸向那挂在星盘上的月亮时,那月亮就幻化为旭凤的脸朝他微笑,他朝着幻化的方向多次腾跃而起,想凑近点真真切切地触到旭凤的脸,指尖点破了这层谎言,幻化的脸变回了皎白的皓月。润玉垂下去手,轻巧落寞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。

润玉想着,等到旭凤回来后,一定要给他跳这段舞蹈,而且一定要是跳得最好的。

过了很久,花露采得有一缸水那么多,酒已经在密封的酒窖里藏了好几十坛了,旭凤终于回来了,不过他不是一个人,还带了一个姑娘。

润玉狂喜地赶来见旭凤的时候,旭凤正好在向天帝天后诉说着自己对那位姑娘的绵绵情意:“儿臣这次渡劫遇见了儿臣的一生挚爱,她叫锦觅。儿臣希望父帝和母神能看在儿臣的情面上,赐予锦觅仙寿和神格,让觅儿与儿臣相伴此生。”

润玉感到大脑一片空白,周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。

“放肆!天家的的仙寿与神格岂是说能给就能给的,还是给这么一个既没有功德傍身又没有伟业加持的无名丫头。若是给了这丫头天家的荣耀,传到六界,岂不是让各界嘲笑天界没有天规法度。”

“儿臣求父帝母神看在儿臣的情面上给觅儿以恩赐,就拿儿臣的功德给觅儿以仙寿与神格。如若无法和觅儿做天家的夫妻,儿臣愿意撇去神格与仙寿与觅儿做凡界的夫妻,永生永世尝轮回之苦。”

“大胆!旭凤你是在威胁你父帝与我吗!”

“父帝与母神切勿动气!旭凤只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刚才的话,就让润玉先带旭凤与这位姑娘下去,等旭凤冷静下来再来向父帝与母神请罪。”润玉见旭凤与父帝和母神争执起来,立刻上前缓解气氛,安抚在场的几位。

“还是润玉贴心,那你们先下去吧。”太微借着润玉给的台阶说下去。

润玉领着旭凤和锦觅走出大殿,他将旭凤和锦觅相互扶靠的情义看在眼里。好多年没见到旭凤,旭凤眼里的深情已经落在了别人的眼中。那曾经满目敬重看着润玉的双眼现如今只剩下对锦觅的一往情深。锦觅的一颦一笑牵动着旭凤的每一根神经,而旭凤的每一根神经刺痛了润玉那张拼命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,好像被没有杀伤力的绸缎划破了脸,慢慢地鼓起了难看的划痕。

 

2.润玉想:我酿的那么多坛琼浆该怎么办?

过了几天,润玉将先前的琼浆一坛坛搬出来,每一坛都细细擦去蒙尘,邀请旭凤来璇玑宫来饮酒。在旭凤到之前,润玉还细心地挑选出自己宫里最为精致的两盏酒杯摆在石桌上。

“兄长,我来了。”

“旭凤来了,快坐。”润玉上前拉着旭凤引到石桌前坐下,抱起一坛酒斟入旭凤面前的杯子中,道:“这是兄长这些年来酿的琼浆,是特地为你准备的,你快来尝尝味道怎样。”

旭凤一下全倒入口中:“兄长的酒味道没话说。”

“不过旭凤此次前来不光是想着与兄长叙旧,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想请求兄长。”

“旭凤不用客气,直说吧。”润玉凑近了旭凤。

“兄长前几日也看到了,我此次渡劫回来还带了一位女子,此女子名讳锦觅,是二弟的一生挚爱。二弟还想请兄长帮忙想个法子,好让母神与父帝同意给锦觅予仙寿与神格,让二弟与觅儿终成眷属。”

润玉觉得刚喝下去的酒有点倒胃。

“旭凤,锦觅姑娘一没功德二没筑业,何德何能有仙寿和神格,你这是为难父帝母神啊。”

旭凤没有理睬润玉话中的拒绝,他话语里饱含深情,好像自己是正义与道德的化身,说:“兄长,锦觅是我的真爱。我想让真爱和我一样,与我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有什么错。”

润玉没有理睬旭凤的话,他冷不丁地来了句:“旭凤,这酒好喝吗?”

旭凤不明白兄长为何转移了话题,只能接着兄长的话说:“兄长酿的酒自然好喝。”

“那你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的吗?”

旭凤更加摸不着头脑了。

“这酒来自每日寅时花界最珍贵的花上凝成的最干净纯粹的花露,每日一滴,一个月只能积累半瓶,一年只能积累半罐,一百年才能积累一缸,一缸仅仅能只能酿造一坛,这里摆了整整30坛,相当于你离开天界将近三千年。

“人间一年,天界一百年。而你在人间仅仅只是和锦觅姑娘认识了不到30年,你怎么能说她就是你的一生挚爱了呢!

“真爱必须得由时间来考证,就像是做一件简单但恒久的事情,无需热烈,只要日日复月月,月月复年年,年年复此生的长久就好。你的这份爱实在太短,受不住你要的天赐。

“但你如此坚决要让锦觅姑娘得到仙寿与神格,不如让她建功,正巧近日来穷奇是为我天界的大患,你让她助你擒拿穷奇立下大功,父帝与母神自然会秉公考量。”

 

3.旭凤,你渡的是什么劫,倒是我的劫数了。

三日后,穷奇再犯南天门,凡人锦觅助火神旭凤拿下狂徒,但穷奇在被抓后仍不死心,欲暗伤火神旭凤,众天兵天将措手不及。电光火石之间,凡人锦觅扑身为旭凤挡住穷奇致命一击,但奈何凡体肉胎,无法承受如此重伤,最终身死魂消。天帝天后感叹凡人锦觅救护有功,死后予她以仙位仙号以示感念。

几日以来,润玉见旭凤闭门不出,滴水不进,很是担心,便特地赶去栖梧宫看望旭凤。

他一进入内殿就看见旭凤披头散发,跪倒在梳桌旁,怀里抱着一块木质的牌匾。旭凤脸上木木的,嘴唇发白,像是到了弥留之际。他没有理会进屋的润玉,而是继续刻着手上的牌匾,眼神里一片死寂。

润玉见他这般甚是心疼,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,只好说:“凤儿,你这几日滴水未进,纵使仙人体质也禁不住这般熬。锦觅姑娘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。”

旭凤撇去了润玉的搀扶,他背向润玉,冷冷道:“我当时就不该听兄长的意思,让锦觅去捉拿穷奇,现在锦觅死了,还要这些虚的名号尊位有什么用!”

润玉说:“可若是没有锦觅,现在亡魂于穷奇之下的就是你了。锦觅姑娘着实可惜,但能挽回你的命,也是值得的。”

旭凤听完这话,干笑了两声:“没有了锦觅,我独自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。”润玉楞在一旁,旭凤继续说道:“兄长,你根本就不懂,因为你从来没有爱过。只要你爱过,你就不会这么说了。我只愿我爱的人安好,哪怕是要我的命的代价。现在我爱的人死了,我只想陪她一起去了。”

润玉缓缓收回自己的手,突然呼的一巴掌狠狠打在旭凤的脸上,旭凤被打得懵了,润玉揪住旭凤的领子,把他提到自己面前: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?旭凤,我也爱过。我爱的人下凡渡劫,我一个人在天界等他等了三千年,每日采集露水为他祈福,只希望他能平安顺遂。好不容易他平安回来了,可他却带回了一个只认识三十年的人,还口口声声说是一生挚爱!”润玉将脸深深埋下,他放开揪住旭凤的领子,捂住自己的脸,低声呜咽着:“可是只有三十年,怎么就能说是一生挚爱呢。”

“旭凤没想过兄长对旭凤还有这份心意。”

润玉说:“那旭凤知道了后打算如何?”

“旭凤对不起兄长的心意,旭凤只爱锦觅,从前是,现在是,未来是。旭凤对兄长只有敬慕之心,手足之情。”

润玉颓然地坐在地上,面色死灰,讪笑道:“是我唐突了。”随后走出栖梧宫。润玉回想起刚才旭凤的退避,回想起旭凤对锦觅的深情。那三千年来每日点滴积累的琼浆如今看来就像个笑话。他回忆起自己在布星台上跳的舞,那时的他怀着一腔爱意和对未来再见到旭凤时的幻想,舞得热烈且快活。那轮在星幕上的月亮格外得亮倘,他把它看作是旭凤,他左手指向月亮,指向他的旭凤,右手伸向临渊台,伸向他的终点。他的终点和他的旭凤站在两个方向,他一圈一圈地转向他的终点,离开他的旭凤。曾经的他多么想要奔向月亮,如今他再一次转身,跳下了临渊台。

 

4.男子看向他,觉得今晚的月色真美。

2009年12月19日晚上7点多,是舞蹈《奔月》的最后一次排练。润玉和他的舞伴穿好正式的表演服,为上台表演拉韧带。后台走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,他扫视了一圈练功房,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润玉身上。周围几个人见他不作声地盯着润玉看了很久,就拍拍润玉提醒他有人找。润玉回过身来,那个男子也走上前去与他打招呼,说:“你好,润玉先生,我是您的粉丝,听说今晚的舞蹈《奔月》是您参与策划并主演的,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来认识你,今天特地来拜访您。”说着,这个男子从怀里抽出一张名片递上,“想问一下,这次舞蹈《奔月》想表达的主旨是什么?”

“当然是契合这次的主题,纪念回归,表达对回归祖国的热切。”

“我有另外一个想法,不知道能不能和润玉先生探讨一下。”

“自然,请先生但说无妨。”

“这个月亮可以是指人,希望奔到心爱的人身边,希望心爱之人能来到自己眼前。但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。事事难全人意。但好在月亏则盈,分久必合,盼望着的事总能兜兜转转地达成。”男子继续道,“润玉先生,你说是不是。”

“确实,你看今天的月亮就很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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